「你什么时候才能答应做我女朋友?」
大概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事,当年桀骜恣意的小少爷,终究还是被云雾落满了肩。
一个月前顾辞的祖母去世了。她生前是个有名的外交官,是顾辞最敬重的长辈,也是顾家唯一愿意待我和善些的长辈。
我一直记得,刚高考完那个暑假,十九岁的顾辞牵着我的手回家时,他父亲看我的眼神。
像看到一只地沟里爬出来的胆大包天的老鼠。
顾母和顾辞姑姑在一旁边喝茶边谈笑风生,她们没有对我冷嘲热讽,但她们从头到尾也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没给过我一个眼神。
她们是懂怎样更能羞辱人的。
但其实我很能解。
顾家比我想象中还要显贵。如果不是顾辞,我这辈子只能在报纸各个版块的头版头条见到这么多神秘又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顾辞是独生子,是顾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
高中我遇到他时,不过是他跟家里闹翻了,有意变得惹是生非不思进取。
可即便是那样的顾辞,也不是我配肖想的。
顾辞忍了一下午,最终在看到晚餐没有准备我的位置时,一把掀翻了桌子,晚餐和餐具撒落一地,他拉起我就走。
我被顾辞抱回床上时已经昏昏欲睡,思绪到处飘荡。
那天离开顾家后顾辞决定带我私奔。
我们改了志愿,一起去了南方海边的一座城市。
顾辞想自己创业。但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我们都低估了顾家只手遮天的能力。
羽翼未丰的小鸟被困在迷雾深林里,别说创业开公司了,想摆地摊都没门。
那几年我们俩的学费生活费全都是我画画挣来的,日子过得非常困窘,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掰成两半来花。
春节来临的前几天,我的稿费迟迟没发下来,房租交不上,我们被赶了出来,在寒冷的深夜里流浪街头。
顾辞进了一家小卖部想帮我接杯热水,一回头发现我被几个坐在小卖部门口喝酒打牌的男人缠上了。
他差点把人脑袋砸开了花。